熟悉的高度,熟悉的气息,熟悉的嗓音。
他们曾经仅差10的距离,终于在这一刻急剧缩成0。
谢归用力抱紧身前人,头埋在他颈窝里,闷声开口:
“时津。”
“我们再见面了。”
时津紧绷了神经,意识到此刻谢归的状态不对,“谢归,你敏感期发作了?”
“嗯,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。”
“你每次敏感期发作都打这么多抑制剂?”时津看到地板上数十支空了的抑制剂,只觉得触目惊心。
就算他敏感期发作起来特殊,也是只用两支就够了。
谢归打这么多,真的不怕身体出事吗?
“以前四五支就够了,这次我也不清楚为什么,一想到你就会失控,一失控就需要继续打。”
“别装可怜博取同情,我不会上当。”时津语气斩钉截铁。
谢归长睫轻颤,转了话题,“时津,关于你想知道的事情,我都向你坦白,你不要——”
身后人轻叹一口气,“不要自我折磨。”
都说最懂彼此的人,适合成为宿敌,成为势均力敌的对手。
他和谢归,就是这样。
“那天你离开国际机场后,我还停留了很久,我以为你会杀个回马枪,我从白天找你找到晚上,从晚上等你等到白天。”
“没有再看到你,这是好事,证明你没有出国的心思。”
“你只是想借此报复我来泄愤。”
“我愿意,时津。”
“现在我人就在你身后,你就心狠手辣地,来报复我。”
“我全盘接受。”
哦?真的吗?时津挑眉。
“那你跪下。”他挣脱开谢归的怀抱,转身看着他,“我有几个问题要你解惑。”
谢归真的跪下,丝滑得不带一丝犹豫。
时津手指勾起谢归下颌,让他抬头看着他。
此刻居高临下俯视众生的帝王,是时津。
甘愿跪下膜拜神明的信徒,是谢归。
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时家真少爷身份的?”
谢归:“九岁那年就知道了,他们在临死前不久也知道了你才是他们亲生孩子,告诉了我。”
九岁那年,那谢归岂不是隐忍蛰伏了整整十年。
“我被你监控了十年?”时津背后顿生寒意。
谢归注视他,“没有,一开始我哪里能靠近你,非要说监控这么难听的词的话,也就是近三年的事情。”
“所以你根本不是在酒店那晚才知道我是oga,而是自打我分化起,你就知道了我是oga?”
“嗯。”谢归说要坦白,就真的剖开一切来坦白。
时津眼尾气到发红,“那晚是你故意和我有关系的!”
“不是。”谢归的表情认真,“我有信息素识别障碍,在进入房间之前,我以为——”
他黝黑的眼神在昏暗的房间里稠浓得如升不起明月的无边寂暗夜。
“我会如同平常一样,嗅不到任何信息素。”
“时津,是我在你的信息素之下,失控了。”
时津一顿,时老前不久才对他说的话也在此时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。
“赵家有一个遗传病,后代中的alpha有信息素识别障碍,只能嗅到与自己匹配度最高的人的信息素……”
时津深吸一口气,“地下城的黑医是你的人,他是赵乔立。”
“是。”
“他给我的打的alpha信息素……”
“是我的。”谢归承认,“我想让你对我的信息素产生依赖。”
谢归轻轻抓住时津抬起他下颌的手,在他微凉指尖落下一吻,“时津,就算是现在,我也想让你对我产生依赖。”
“我承认我卑劣无耻,我费劲心思接近你,获取你的信任,看你一步步沦陷在我编织的网中,我曾感到愉悦,但愉悦之后更多的是噩兆般的不安。”
“曾经我唯一的目的就是将高高在上的你拽落我曾待过的深渊,去感受我曾感受过的荒谬可笑。”
“现在我的解题过程变了,我全部的求解过程就一个答案——”
他一把将时津拽下来,拉扯到他怀里,旋即又一阵天旋地转将他扣在地板上,让他无法动弹。
他额头抵着时津的额头,目光和气息一样,灼烈如夏季盛阳。
“我想要你爱我,时津。”
前有谢归,后有时斯
谢归以前的吻总是又急又烈,带着一副要把人拆骨入腹的强势侵略感。
大抵是将内心隐秘十年的秘密给时津揭露后,他整个人都轻松了,转了性化身成纯爱战士,从狂风暴雨变成了春风细雨。
温柔到不像话。
时津有长达一分钟的时间沉沦在了他的温柔攻陷中,但本能中的警报在告诉他:
人的本性是更改不了的。
谢归承认了他本性中的卑劣无耻,他就难以逃脱用卑劣的手段去达到他想要的目的的本能。
嗅到了空气中越来越多的冷雪白山茶的信息素,时津瞳孔一紧,气急,“你、你敏感期根本没有过去!”
谢归轻抚着他,眼尾一片猩红。
“本来是可以过去的。”他俯身叼住时津耳垂,嗓音嘶哑低沉,“但是你来了。”
时津有点慌,以前清醒状态下的谢归就很猛,他不敢想象等谢归真的失了理智,会变成怎样的野兽。